【盾铁】一个叫托米的男孩
（下）完结
托尼拄着拐杖，艰难的挪着僵硬的腿，汗湿的头发一缕一缕粘在额头上。
“先生，您今天的复健时间又超时了，这对您的恢复完全没有好处。”贾维斯推着轮椅亦步亦趋的紧跟在托尼身后。
“太久了贾维斯……我已经浪费太久的时间了…”托尼倔强的又往前挪了一小步，“天哪，我是不是一辈子都要坐着这该死的轮椅？！”他突然失控的把拐杖用力甩到对面的墙上，“五年了贾维斯！我他妈浪费了五年的时间你知道不知道！”
贾维斯及时接住了托尼滑下去的身体，“先生，虽然很缓慢，但您一直都在恢复中，”他把托尼扶坐在轮椅上，“班纳博士的神经修复研究完成了，您的手术安排在下周，博士已经制定了新的复健计划给您，他说手术后您完全恢复的几率非常高。”
“...史蒂夫那边怎么样了？”
“罗杰斯先生上个月卖掉了他的房子，新房主说他来纽约了，”贾维斯犹豫了一下，“先生，我觉得罗杰斯先生完全不会介意您是不是坐着轮椅或者拄着拐杖，其实您只需要拿起手机……”
“不贾维斯，可是我介意。”我不能成为史蒂夫的累赘，我不能这个鬼样子回去找他，这样的我迟早会消磨掉史蒂夫最后的耐心，失去他的爱才是我真正害怕的。
“贾维斯，把史蒂夫的房子买回来，不管花多少钱。”
“我已经买回来了，先生。”
“老伙计，还好有你。”
“先生，我会一直陪着您的。”直到有人接替我陪伴您爱您为止。
#####
班纳博士新的治疗和复健非常有效。
四个月后，托尼终于离开坐了五年的轮椅。
六个月后，托尼丢开拐杖迈出了第一步。
甜心，再也没有什么能阻挡我们了。
#####
那是一间不起眼的甜品店，门面小小的还在街道的拐角。
托尼站在甜品店对面的台阶上。
秋日的阳光明亮刺眼，跟他初次见到史蒂夫那天一样，暖融融的洒在身上。
“托米甜品店。”托尼勾起了嘴角。他把手伸进口袋里掏手机，指尖触碰到了光滑的金丝绒首饰盒，嘴角的笑容像水波一样漾到了眼角。
按下一串数字，他把手机贴到耳边，“嗨，史蒂夫。是我，托米。”透过甜品店透明的玻璃门，他看见金发青年手里的盘子掉到了地上。
“我想要点一份秘制苹果派，”托尼穿过汹涌的人流慢慢走到玻璃门前，“口味还是跟以前一样，如果能加点巧克力碎就更好了。”他按下挂机键，隔着玻璃门和史蒂夫静静地对视。
那双蒙着水汽的蓝眼睛跟他初次见到时的一模一样，那是比天空还要纯净的湛蓝，在五年前的那个秋天托尼就义无反顾的沦陷进去了。
“我来了甜心，我还欠你一个解释。”托尼含着泪水微笑。
“我一直都在等你。你迟到了，托米。”史蒂夫缓缓的推开门。
他有厚厚五本画满爱人的素描簿，那是他无数个不眠之夜的相思，可是面前的托米已经不是他记忆中的男孩了：他蓄了很精致的胡子，头发打理的一丝不乱，穿着修身的浅灰色西服，瘦了，眼睛看起来显得更大----他的托米是个非常漂亮的男人了。
史蒂夫张开双臂，托尼毫不犹豫的飞扑进去。
那是他魂牵梦萦的怀抱。
#####
托尼用小勺子认真的挖苹果派吃，微眯起好看的眼睛露出一个陶醉的表情，“你烤的苹果派还是那么好吃，史蒂夫。”
史蒂夫拉开椅子坐到托尼对面，桌子很小，他的膝盖紧紧抵着托尼的膝盖，“我准备好了，托米。”他握住托尼放在桌子上的手，用拇指轻柔的摩挲男人汗湿的手心。
“首先，我的名字是托尼，托尼·斯塔克。”
“可我还是喜欢叫你托米。”
“好的史蒂夫，你想叫托米就托米吧，”托尼放下勺子，把手覆在史蒂夫握着他的手上，“纽约有一家很出名的斯塔克公司，是专门为政府研发武器的军火企业，政府用这些先进的武器打击恐怖（河蟹）分子，为此斯塔克公司得罪了不少黑帮。五年前，一个自称十戒帮的黑道组织下了一道黑帮追缉令，目标是斯塔克家族的唯一继承人托尼·斯塔克。为了躲避追杀，斯塔克公司的总裁霍华德安排他的老管家贾维斯带着独子暂避到一个偏僻的小镇。”
“然后他的独子化名托米，避难时顺便偷走了一个大笨蛋的心，那个大笨蛋名叫史蒂夫·罗杰斯。”史蒂夫把托尼的手放到唇边轻吻他的指尖。
“不能这么说，托米虽然偷走了史蒂夫的心，可是他也给史蒂夫留下了他自己的心，”托尼依恋的用手抚摸史蒂夫的脸颊，史蒂夫马上侧头把脸紧紧的贴住托尼的掌心，“追缉令危机解除后，刚刚松了一口气的霍华德发现公司高级管理层出了内奸，一个他很信任的叫奥比的合伙人绕过他，把大批军火卖给恐怖（河蟹）组织牟取暴利。为了削弱奥比在公司的势力，霍华德决定提前让托尼进入公司。”
“所以你才会被突然召回纽约？”
“我很抱歉史蒂夫，本来我是想陪你过完圣诞节再走的，可是我老爸知道我喜欢上了一个男人，在电话里大发雷霆，勒令贾维斯第二天就把我押回家，”托尼看着史蒂夫紧皱的眉头苦笑了一下，“史蒂夫，我父母是没见到你，如果霍华德见到你的话…你这么好，我保证他一定会喜欢你的，”他垂下眼皮轻轻的说，“只是他们再也没有这个机会了。”
史蒂夫感觉到托尼紧挨着他的膝盖在不易察觉的微微发抖，“我父母开车去机场接我回家，路上我们爆发了激烈的争吵，我老爸说斯塔克公司绝对不会接受一个出柜的继承人做总裁…我愤怒的叫司机把车停在路边…”托尼抖得更厉害了，带动着桌子上的咖啡杯都在晃，“天哪史蒂夫…我甩上车门刚走出几米远…车就在身后爆炸了…奥比在车上装了炸弹…哦天哪……”
史蒂夫迅速站起来把几乎崩溃的小胡子男人揽进怀里，安抚的轻拍他的背。五年前那个单纯可爱的男孩都经历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啊，而他唯一心碎的是自己没能在那个时候陪着他。
托尼把脸埋在史蒂夫的胸口，手指痉挛的攥着史蒂夫的衣角，“史蒂夫，他们都死了…我父母都死了……而我在他们临死前…当着我妈妈的面对我爸爸说的最后一句话是…拿走你的破公司我再也不会叫你一声Daddy……”史蒂夫的胸口一片潮湿。
托尼憋了五年的泪水终于决堤而出----他已经太久没有流过眼泪，久得都要忘记流泪的感觉了，被爱人圈在怀里的这一刻，他的所有委屈都化成了眼泪。
当他昏迷十几天在病床上苏醒过来，得知父母双亡而他缺席了自己父母的葬礼时，他没有哭；
当他得知自己可能一辈子都要穿着纸尿裤在轮椅上度过时，他没有哭；
当他吩咐贾维斯卖掉小镇的房子，绝望的下决心放弃还在等着他的爱人时，他还是没有哭。
贾维斯心酸又骄傲的看着仿佛一夜成人的托尼冷静缜密的搜集证据把奥比送进监狱，大刀阔斧的清理公司异己，逐步脱离武器制造转型清洁能源领域----而这一切都是他的小少爷在轮椅上完成的，那个稚嫩的肩膀扛起了一个庞大的帝国。
……
“唯一庆幸的是贾维斯没有跟我们坐同一辆车，我被贾维斯送进医院后昏迷了两周，醒来之后发现胸部以下完全失去知觉，医生给出的诊断是终身瘫痪……”想起那个时候被无边绝望吞噬的感觉托尼还是心有余悸。
“所以你卖掉房子想就这样退出我的世界？你这个小浑蛋，托米！”史蒂夫心痛的抱紧托尼，他已经猜出托尼为什么会五年都没有打过电话给他，“你以为我会介意你站不起来而不想要你？在你心里是这样定义我的吗？”
“不史蒂夫，我知道你一定会寸步不离的守着我，可是那不是我想要的，我只是做不到…我不能像个包袱一样压着你一辈子，”托尼抬起头，清亮的大眼睛依赖的流连在史蒂夫脸上，“我要跟你一起站在神坛上接受上帝的祝福，我要挽着贾维斯的胳膊走到你身边让他把我交给你，而不是坐在轮椅上被推进教堂，我要自己剩下的生命都是和你互相照顾互相陪伴而不是每天都要你帮我换那该死的纸尿裤，”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焦糖一样甜蜜的大眼睛里都是掩盖不住的深情，“甜心，我做到了----虽然那很辛苦很艰难，可是我做到了。”
史蒂夫震撼的看着托尼的笑脸，心底一片柔软。
“我很抱歉我迟到了整整五年，甜心。现在我补上了欠你的那个解释。如果你能原谅我，我想问你一句话：你愿意跟我共度余生吗？”托尼从口袋里拿出那个小小的首饰盒，紧张得连着几下都没能打开盖子，“如果你觉得我迟到太久了不能轻易原谅，那也没关系的甜心，我明天会再问一遍。”
“托米，你没机会再问一遍了，”史蒂夫接过首饰盒单膝跪下来，小心翼翼的把指环套在彼此的手指上，“我对你的解释非常满意，但是你迟到了五年，我要罚你用剩下的生命来补偿我，一步都不许你离开我。”
“我无条件接受你的惩罚，甜心。”托尼俯身吻住了史蒂夫的嘴唇。
#####
托尼和史蒂夫并肩站在墓园，贾维斯笔直的站在他们身后。
“霍华德先生，我是史蒂夫·罗杰斯，你儿子的未婚夫，”史蒂夫蹲下身子把一束洁白的菊花轻轻靠放在墓碑前，“托尼说如果你们见到我就一定不会再反对我跟托尼在一起，很遗憾我们没有能见一面。你们放心把托尼交给我，我保证会好好照顾他，”他站起来揽住托尼的肩膀，把一个宠爱的吻印在托尼的鬓边，“我会用我的生命珍爱托尼，我发誓。”
“老爸老妈，我未婚夫有没有帅到你们？没有见到人家就急着表示不喜欢人家，真是服了你啦老爸。还有公司很好，我们家现在不是臭名昭著的死亡商人了，现在的斯塔克公司是纽约清洁能源领域的老大，股票每天都在涨涨涨，哈！连我都开始忍不住要自恋我自己了……”
“托米----”史蒂夫打断托尼的唠唠叨叨，温柔的一脸不赞成的看他，“你又开始胡说八道了宝贝。”
“先生太太，罗杰斯先生很爱少爷，看到他们这么相爱，您们也能安心了。老贾维斯也终于能歇歇了。”老管家微笑着看托尼搂住史蒂夫的腰，撒娇的把脸埋进金发青年的胸膛里。真好，终于一切阴霾都过去了，他想。
有风徐徐吹来，天空蓝得透明，白菊花的花瓣在风中轻轻摇曳着。
史蒂夫牵着托尼的手，托尼挽着贾维斯的胳膊，三个人依偎的身影走出墓园，渐行渐远慢慢的融入了蓝天。
这个秋天真的很温暖。
#####
完结，稍后会码一篇圣诞节番外哦～～
